小女生啊,口是心非。
虞进笑了笑,轻轻把盒子塞到有些不知所措吴萱的手里,然后轻描淡写地说:“走吧。”
太贵重不代表不喜欢,还给自己的时候,吴萱那依依不舍的样子虞进早就看在眼内,刚好有一包红豆糕,那是去医馆路上给虞雨那小馋猫买的,正好派上用场,在转身的一瞬间作了调换,而小医仙吴萱心乱如麻,也没注意这些细节。
看着失而复得的镜子,吴萱犹豫了一下,倒没有再发飚,而是轻轻放进药箱,然后提着药箱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低眉善眼跟在虞进的后面。
“吴小姐,我娘的病,要不要买点补药补一下身子?”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场面,虞进主动开口,岔开有关镜子的话题。
“这个,补一下也好,大娘的底子不是很好。”吴萱说完,马上说道:“药材医馆有的是,一会让人给大娘送过来。”
吴萱心里暗暗打算,这些补药不要钱,这样自己内心好受一些。
“那有劳吴小姐了。”
“不客气。”
顿了一下,吴萱突然小声说:“虞公子,小女子明日可能没时间给大娘推拿。”
“哦,不方便?”
“明日是许小姐的及笄礼,以前给县令夫人看过几次病,和许小姐的关系也不错,县令夫人让我去陪着许小姐,说有个伴,也不知宴会什么时候结束,所以......”
虞进体谅地说:“明白,也不用天天推拿,吴小姐只管去就是。
要是徐府起火,大明起码损失一大半重臣。
徐阶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精心准备的酒席非常丰盛,不过在场的人非富则贵,对他们来说,吃喝是次要的,以在场人的地位,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吃到,现在到这里最重要的就混个脸熟,扩充自己的人脉。
嘉靖生性多疑,喜怒无常,最反感就是拉帮结派,其实不仅是嘉靖,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喜欢臣子太团结,免得难驾御,一向善于揣摩皇帝心思的徐阶哪能不明白,所以寿宴一开始就暗示:今天只谈风月,不谈政事。
锦衣卫指挥使就在祝贺的宾客里,哪个敢胡言乱语,朱希忠并不介意免费送他一个镇抚司免费游,外加一个豪华酷刑套餐。
文人汇聚,自然少不了歌词诗赋,说着说着,一直很少发声的严讷有些感概地说:“诸位,最近可听说有什么好的诗作没有,严某一心忙于公事,有些日子没有拜读过好的诗作了。”
吏部尚书郭朴闻声附和道:“敏卿兄(严讷的字)所言甚是,郭某最近也没有听到耳目一新的作品,诸公要是好的诗作,可不要吝啬,同赏,同赏啊。”
吟风弄月是很风雅的事,一说起好的诗作,在场的人纷纷感概起来:
“唐诗宋词元曲,可是我大明却没有足够鲜明的作品。”
“是啊,像李白、杜甫这等风流人物,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此话差矣,唐诗的鼎盛,有赖于九品中正制,寒门子弟甚至是有背境的子弟,未入仕,先扬名,这样才能找到好的靠山,而我大明子弟没这种顾虑,只需做好学问破好题即可,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有道理,谢某深以为然。”
在场大多是文人出身,科场老手,说起这些风花雪月的事那是滔滔不绝,有时为不同的见解互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
待众人稍稍平息,突然有人说:“说到好诗,陈某最近听到一首不错的诗作,或许能入诸位大人的法耳。”
众人扭头朝发声处一看,发现说话的是詹事府的少詹事陈奇,此人曾经担任国子监的教授,最喜欢收集国子监的优秀诗作和文章推荐给裕王,左都御史赵锦闻言不由笑着说:“陈詹事,国子监又出了什么佳作?”
陈奇笑着说:“这诗并不是出国子监,说起来,这人和赵御史还有点渊源呢。”
“哦,有这事?”赵锦有些吃惊地说。
“没错”陈奇笑着说:“若是下官没记错,赵御史是余姚人士,而这首打动下官的诗作,恰恰出自余姚一位小秀才之手。”
有这种事?
远在余姚一名小秀才做的诗,竟然传到詹事府的少詹事耳中,这可了不得,一时间,不少人都对这名小秀才泛起的好奇心,就是刻意低调的成国公兼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也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