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融洽的场面突然有了一丝尴尬。
裕王和陈王妃不知怎么开口,还是李氏聪明,闻言假装若无其事地说:“虞校书安坐,我站在这里就好。”
地位不是一般地低。
因为出身低微,李氏虽说为裕王延续了香火,但是她的地位却迟迟得不到承认,介绍时被忽略,坐席时只能跟在后面侍候,就是自己的儿子,只能叫陈氏为娘,而叫自己为姨。
这并不是陈王妃夺子,而在古代这是不成文的规规,大房还没有生,偏室生的孩子,很大可能会被抱走,从小被教导将正室为娘,碰上一些心狠心辣的正室,还会把知情人一一处理掉,或卖或流放,以至很多人一辈子都不知自己的亲娘是谁。
历史上说李氏对小万历非常严格,每天都督促他学习,估计是因为陈王妃体弱多病,不适宜教导,这才让她有机会教导自己的儿子,也许这个权利来之不易,也许是希望儿子出人头地,李氏这才化屈辱为力量,对小万历严加管教。
要是陈王妃心狠手辣一些,把李氏给整死,再教导小万历,那么,历名上还有万历中兴,还有万历中晚年的荒唐吗?
一时间,虞进的心中涌现无数个可能。
裕王这时也反应过来:“虞校书,不用理她,我们好好喝上一杯。”
陈王妃对此也不以为然,在她眼里,李氏站在后面是理所当然的事,一个小小宫女,能爬到侧妃,那已是天大的造化。要是跟自己平起平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虞校书,请。”雍容华贵的陈王妃。也笑着向虞进举杯。
先不说虞进几次助裕王跳出困境,光是虞进给裕王分了三成离岛的份子。以至过年前裕王府一下子进帐三十万两白银,立马解了裕王府财困的危机,掌管财政大权的陈王妃,手头也宽裕起来。
有了钱银,裕王府过年时也变得体面起来,陈王妃对此非常满意。
虞进拿起酒杯,没有第一时间应杯,而是站起来。
得,自己这次获得她好感了。
虞进心里一松,像李氏这种个性要强的人,说话办事,都有自己的一套,以她固执的性子,对一个人有好感,就会记着他的好,怎么做都会包容、理解,要是惹烦了她,她就会左右看你不顺眼。
就是做得再好也是白搭。
不过陈王妃的手段也很厉害,面对这尴尬的场面,几句话就轻轻带了过去,给了虞进和李氏的面子,又维护了裕王和她的地位,可以做到面面俱到。
把人都带走,也就不再存在虞进不敢就座的情况,也可以避免裕王为笼络虞进,破例让李氏这个侧妃同席。
有一就二,就二就有三,说不定会让李氏压在自己头上。
都是厉害人物啊。
陈王妃、李氏携着小万历走后,听雨轩就只有裕王和虞进,裕王招呼虞进坐下喝酒吃席。
李氏不在这里,虞进也不做作了,能坐谁也不想站。
于是二人就推杯换盏起来。
对虞进这个大功臣,裕王很是慷慨地说了一番“苛富贵,无相忘”的承诺后,然后高兴地说:“哈哈,这下太好了,景王在京城的势力被连根拨起,支持他的袁炜病死,卢森等人也因冲击锦衣卫被贬,本王今日真是开怀,虞校书,你功不可没,来,我们再走一个。”
虞进一边举杯,一边说道:“那是,王爷是天命所归,景王逆天行事,那是自取其辱。”
裕王喝了大半壶酒,脸色有些发红,他压低声音说:“虞校书,本王的密探收集到景王在封地横行霸道、鱼肉百姓的证据,你说要不要落井下石,让他不能翻身呢?”
斗争是成长的最好土壤,没想到原来唯唯诺诺的裕王,现在也会派人收集对手的证据了。
虞进想了想,摇摇头说:“不必,王爷,这种小事,不足以对景王构成威胁,为这种小事,背负一个手足相残的名声不好。”
“景王这次在京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皇上依然让他全身而退,说明皇上心里还是有景王,这样会让皇上心里有疙瘩,还不如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裕王饶有兴趣地问道。
虞进分析道:“要是有人弹劾景王,王爷不妨替景王说几句好话,小事不计较,大事不含糊,这样还能搏一件仁爱的好名声。”
“呵呵,虞校书和张老师所说一模一样,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裕王突然一脸感叹地说。
纳尼,张老师?
叔大同志?
不愧讲师,虽说自己替裕王立了那么多功,可在裕王心目中,张居正还是值得信任的人,有什么事,先和他商议,再听听自己的意见,自己在努力抱大腿时,叔大同志也一直在苦心经营。
朱希忠、青儿、张居正、陈王妃、李氏.....寒一个,怎么自己身边都是这么厉害的角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