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期待已久的谈判,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
张灯结彩的裕王府、酒肉飘香的宴席与裕王及一众幕僚的黑脸形成鲜明的对比,裕王“啪”的一声,把酒杯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这些鞑子,可恶,气煞本王了。”
堂堂裕王,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一开始就受挫,别提多憋气。
面对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裕王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吩咐裕王府的下人接着品尝,然后就带着几个心腹直奔书房。
此时此刻,裕王哪里还吃得下?
虞进刚好坐在门口的位置,裕王经过时,顺便也让虞进跟上。
到了书房,关上房门,裕王一脸憋闷地说:“他们根本就无心和谈,诸位,你们有什么高见?”
高拱也寒着脸说:“这些鞑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庚戌之变的仇还没报,现在又受此辱,要是我大明将士多挣点气就好了。”
一旁的陈以勤有些无奈地说:“大明边境漫长,鞑靼游骑熟悉地形,骑术又精,经常神出鬼没,很难一一截获,就是去讨伐,这些狡猾的鞑子,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我军战线漫长,补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还有一点陈以勤没说,那就是大明的军队,已经腐化堕落,远远不能和当年那支推翻元朝、征战天下的雄师相比较。
“这些鞑靼使者。虽说有些嚣张些,但不至于这么强硬,莫非有什么人在背后兴风作浪?”高拱一脸疑惑地说。
陈以勤一脸正色地说:“无论怎么也好。现在要做的,还要要解决这件事,不仅要给皇上一个交代,也要给朝中百官、百姓一个交代。”
“呵呵,那老夫就静候虞校书的好消息了。”高拱也就随口一问,对虞进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裕王想到虞进最近陪自己读书,没功劳也有苦劳,私下送了不少泰升境给自己,就是做赚钱的买卖,也不忘给自己留下最大的一份,现在又主动挺身而出替自己排忧解难,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等高拱说完,也在一旁补充道:
“虞校书,不管这事成不成,你的这心意,本王记下了。”
还不算刻薄,总算说了一句暧心的话,历史说裕王是一个老好人,登基前没什么劣迹,登基后也没什么苛政,反而替臣子担了不少责任,现在看来,的确有仁者的风范。
“谢殿下。”虞进恭恭敬敬地说。
从裕王府出来,被凉爽的夜风一吹,虞进感到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这次主动挺身而出,算是给裕王的一份投名状,虞进明白一件事,朱希忠和温胜,都是顺时势而出现的过渡人物,锦衣卫也只能算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驿站,一个曾经帮自己渡过难关的驿站。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想像不到当朱希忠退居幕后,快快乐乐地做的成国公时,自己会被新上司怎么安排,是清洗还贬远?
要是派自己去鸟不拉屎的地区或做危险任务,那自己肯定是不会去的。
趁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还不如好好搏一下,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机遇,再不主动出击,那简直就是浪费。
相比起别人,自己的运气是很好很好很好了。
看看身后灯火通明的裕王府,再看看那条孤清而笔直的马路,虞进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然后毅然踏上了马车。
.......
“什么,虞进,你,你竟然主动请缨揽过鞑靼使团这件事?”虞进房间内,青儿吃惊地说。
听到虞进说要和鞑靼使团打交道,青儿当场就大叫起来。
别人避都避不及呢,那些使者,仗着胜仗的余威,在大明飞扬跋扈,就是礼部官员也敢出老拳,谁愿意和这些蛮夷的人打交道?
虞进倒好,主动请缨,青儿都有些无言了:人家连裕王也不给面子,你一个小小的九品校书,凑什么热闹。
虞进一边泡着脚,一边懒洋洋地说:“没错,有什么问题?”
“这水深着呢”青儿在一旁的说道:“虞进,你知不知道,裕王和鞑靼使团谈判,其实就是景王在后面推动,还有,有情报说,鞑靼使团首领色勒莫,在赴宴前收到一封神秘信件,然后行为就反常。”
说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别人避都避不及,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趟这浑水,说不定一下子就淹死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