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只余金黄的一抹余晖,华灯初上,彰显人世间的繁华。
天还没有黑透,裕王府就张灯结彩,在裕王的授意下,裕王府上下都对此非常重视,就是曾担任讲官的高拱也陪在裕王的身边,协助裕王接待来自鞑靼的使者。
主要是裕王以前保护得太好,待客的经验不多,国与国之间的搏弈,兹事体大,要是闹出了笑话,有损国体,到时丢的不仅是裕王的脸面,还有大明的脸面,有个人在身边提点是很有必要。
高拱是裕王最信任的人,名为师徒,情如父子,裕王担任这么重大的任务,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高拱。
“都准备好了吗?”裕王安坐在大厅,开声问道。
“回殿下的话,一切都准备好了。”一个管家模样的恭恭敬敬地应道。
裕王点点头,转而吩咐道:“吩咐下去,一会都机灵点,不要丢了我大明的体面。”
“是,殿下。”
看到裕王有些紧张,一旁的高拱压低声音安慰道:“殿下不必紧张,我大明是天朝上国,区区鞑靼,不过是蛮夷小国,虽说他们最近有些嚣张,但实力不如我大明,有事要据理力争,万万不能丢了我大明的体面。”
“谢老师指点。”
裕王坐下后,正好看到坐在角落里虞进,很是友善地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难得虞进主动请缨。愿为这次宴会出谋划策,裕王就把他放到陪同名单中。
“报,鞑靼使团已经出了驿馆。”
“报。鞑靼使团已到了东大街。”
“报,鞑靼使团转入直贤路”
为了做好这次接待工作,裕王也下了一番功夫,在使团的必经之路布下了很多眼线,这样就能准确掌握使团的动态。
随着一条条信息传来,使团离裕王府越来越近,不仅裕王有些拘谨。
众人依次坐下后,裕王举起酒杯笑着说:“难得能聚在一起,这也算是一种缘分了,来,本王敬诸位一杯。”
当所有人都举起酒杯准备喝酒时,色勒莫一手举着酒杯,转而笑着对裕王说:“裕王殿下宴请,在下真是受宠若惊,不过,这杯酒能不能喝,还得看裕王的意思。”
“使者大人此话何解?”高拱主动接过话头问道。
前面故意迟到,又到裕王府门口进食,刚刚入席,就是喝一杯酒也这样做作,真是得寸进尺、瞪鼻子上眼了。
色勒莫一脸正色地说:“不知贵国,什么时候答应我汗的请求,开放马市,再赔偿因冲突而造成我鞑靼的损失,要知道,不少鞑靼勇士战死沙场,而他们家的老小,还得吃饭呢。”
“荒谬!”裕王忍不住愤然道:“这次冲突,是你们鞑靼刻意滋事,突袭我大明重镇,杀我将士、掳我百姓、夺我财货,本王还没兴师问罪,哪里轮到你在这里信口雌黄。”
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大明的君王,有昏的、有无能的,但没一个是软骨头,自大明建国以来,数次被人兵临城下,就是皇帝也被俘虏过去的经历,可就是没人低头。
鞑靼主动挑衅,还要索要赔偿,重开马市不说,而要大明赔款,这第一条就已经没得谈了。
要是裕王今天敢点这个头,明天不被百官骂死也得被大明百姓的唾沫淹死。
色勒莫好像早就算到裕王会拒绝,转而辩解道:“那是我鞑靼子民放羊,你们大明官兵故意杀人越货,我们是为他们报仇。”
鞑靼挑起战事,不是丢了羊就是有牧民失踪,每次都是这样的借口,大明对这些借口都已经无视了。
裕王知道,此刻自己不能退缩,自己是大明的亲王,谈判的代表,要是自己表现得不够强硬,传出去,对自己的威信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看来,色勒莫将军是不想好好和谈了。”裕王冷声说道。
就算谈不拢,也绝对不能对鞑靼表示软弱,这是张居正给裕王的告诫,裕王一直铭记在心。
很多有心人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色勒莫一脸强硬地说:“如果裕王殿下把杀害我鞑靼子民的大同副总兵傅锋交给我汗处置,那一切都好商量。”
“不可能”裕王断然拒绝:“博将军是我大明的将军,一直忠于职守,所杀的,都是犯我大明之贼,将军你说博将军杀你鞑靼子民,可有证据?”
博锋是大明的一员虎将,一直积极抗击鞑靼,在抗虏战斗中屡立战功,是抗虏大业中是不多的一抹亮色,要是把他交出去,日后还还有谁肯再为大明去抛头颅、洒热血?
“啪”的一声,色勒莫一下子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一脸愤怒地说:“那大明就等着承受我鞑靼百万勇士的怒火吧,告辞。”
说完,大声喝走:“我们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