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梁楪又去到了梦里的那个地方。
她出现在了一片白茫茫如雾如烟的地方,耳边依旧是那几声听起来苍老的声音以及那一声声急切又紧张的呼唤。
让梁楪看不清、听不明……
不过,那些预言和呼唤过后,还有几声清浅的喃语“此灵珠不仅能实现拥有者的愿望,还可以穿梭不同地界、不同时空;甚至可穿破时间的界限,到达所有它所在曾经与未来……”
待眼前白雾散去,她出现在了一片绿色的草地上,梁楪往四周看了看,一望无际的绿充满了生机勃勃和之前的场面完全不同,让梁楪不禁以为自己来的并不是之前的地方。
“哥哥你看!”突然,远处一道小小的声音欢脱的响起。
梁楪寻着声音看去,一道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晃的出现在视线中。
梁楪挑眉。这是……小邬炘?
只见那小小的身子晃着晃着突然“噗通”一声趴到了草地上。
没错,是趴!
就像一只撑开翼膜的复齿鼯鼠死死的扒在地上。关键是睁着那一双豆大的、黑黑的、圆咕隆咚的眼睛,更像复齿鼯鼠了。
小邬炘也没有喊疼,而是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小花继续一步一晃的走着。
样子也像企鹅!
梁楪看着这样的邬炘,竟然觉得怪可爱的!
只见小邬炘晃了几步,又是“噗通”一下,扒在了地上。
“嗯~”摔下去一会儿,小邬炘便抬头,额头正中央和小鼻子上沾了些许泥巴和绿色的草汁,应着粉嘟嘟的脸蛋,可怜巴巴。
“呵……呵……”这一次,梁楪实在是忍不住了,轻轻的笑了起来。
原来,邬炘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跟他如今的模样天差地别。
梁楪蹲下身,看着趴在地上的小家伙“如果以后用这个,不知道能不能堵你呢?”
小邬炘突然看向她这边,两眼泪汪汪嘴巴一撇“唔~啊~”
有了上一次小邬炘拉住她的印象,梁楪脖子一缩,糟糕,刚刚一时兴起,倒忘记了这个小家伙能够看见她了!
“你啊,堂堂一个少族长,连走路都会摔跤,也不怕别人笑话!”梁楪的身后传来一声笑意。
梁楪猛然回头,就看见从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跳下一名身穿天蓝色,脸戴黑色半面面具的男子。
一眼望去,那男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戴着面具看不清样貌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那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露在外面的唇角上扬着。
梁楪起身,微微往后迈了一步。
她担心,如果上次的事情再一次发生,那就完了。
毕竟这个人看着就不好对付!
不过好在梁楪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那男子径直走过来,没有任何停顿的直接穿过了梁楪,蹲在一脸哭相的小家伙面前,伸出手“怎么,还想变成小哭包啊!”
小家伙扶着男子的手,慢慢地爬了起来,嘴巴堵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脸和膝盖“哥哥,炘炘疼!”
“你啊!”男子伸手将小家伙鼻子上的泥巴擦干净,又伸手理了理小家伙的衣服。
“嘿嘿。”小邬炘咧开嘴嘿嘿的傻笑了起来,将手里握着的小花递给男子“哥哥给!”
“给我的?”
“嗯。”小邬炘点了点头,又将手里的小花朝着男子递了递。
“炘炘,哥哥是男子,怎可给我花呢?”男子看着小家伙怀里的小花,无奈的开口。
“可是哥哥长得好看,像画像上的仙女一样啊!”小邬炘摇晃着小脑袋,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甚至还眨了眨一双大大的眼睛。
“你啊!”男子宠溺的摇了摇头,接过花,又伸手点了点小邬炘的小额头“以后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这句话了!要不然哥哥我得被别人笑死的!”
“嗯嗯!”小邬炘点了点头。
不过到底听没听进去就不知道了!
梁楪看着蹲在地上的男子。看得出这个人是真的很疼邬炘啊,而且邬炘唤这个人叫作哥哥,那也就是说这个人就是邬泧那个奶娃子早逝的父亲了?
既然到现在,邬炘还养着他哥哥的孩子,甚至将那孩子认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就说明俩人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不过让她好奇的是现在小邬炘的性子,天真无邪、喜怒哀乐的都展现在脸上,想法也都直来直往的。
她上一次见小邬炘闯关的时候,那模样面无表情,连父母关心他询问他,他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连在他母亲的葬礼上、他父亲身陨在他面前,他也是面无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的性子转变的如此之大?
“走吧!”男子伸出手拉住小邬炘的手,然后将邬炘单臂抱起,起身离开,离开时还在哄着小邬炘。
梁楪看着两人,陷入沉思。
瞬间,面前的场景转换。
面对场景的转换,梁楪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梁楪面前此时正蹲着小邬炘,蹲在地上摇头晃脑的捣鼓着,如同一只扑腾的小鹅仔,嘴里还哼着歌谣“青草香香~河水荡荡~”
小邬炘捣鼓完,开开心心的跑开了。
梁楪看了看刚刚小邬炘蹲的地方,又看了看已经跑远了的小家伙。最后迈步跟上小邬炘的步伐。
小邬炘一路开心的蹦哒的,蹦哒到一处屋子前,推门进入“娘亲!”
门内,一名长相温柔的华服女子此时趴跪在地上,嘴角还残留着一道血痕。一旁立着一名身穿淡朱红色戴着同色面具的男人。
梁楪听着小邬炘的呼唤,也着实一惊。眼前这个长相温柔,却异常狼狈的女人竟然是小邬炘的娘亲,那个戴着面具,高高在上的女人?
梁楪曾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在邬炘闯关时对邬炘关心的模样;另一次就是在她的葬礼上。
见小邬炘进门,女人一惊。男人却眯了眯眼,伸出手。
“义父!”趴跪在地上的女子立马跪直身体,伸手挡在小邬炘的面前“他是族长的儿子,您万不可伤到他!”
“哼!”男人见此,收手的同时又伸脚将女人踢了一脚“老子养你这么多年,又把你扶上了族长夫人的位置,不是让你在这里给我耀武扬威的,更不是让你日后骑在我的头顶上作威作福!”
“菱歌知道,菱歌不敢!”女子从地上爬起,忙将小邬炘护在怀里,拼命的点着头“菱歌也从未忘记义父的养育之恩。”
义父?
“哼,说得轻巧!”男人没有再折腾女人,而是往屋内正堂的椅子上一坐“老夫让你与族长提议,将我赤缇族叶氏立为首族,可你迟迟未有任何作为,何以未忘养育之恩?”
赤缇族叶氏?又是什么?
所以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是年轻了几岁的叶长老!他和邬炘的母亲竟然是这种关系!
女子低下了头,有些难为情“义父您也知,他一向不许我参与族内事务,我若贸然提议,必定会……”
“住口!”男人能拍桌面,怒气冲冲“没用就是没用,还为自己的没用找什么借口!”男人恨铁不成钢的在屋里立了一会儿,幽幽道“菱歌,如果再不有所行动,你的前途或者你儿子的命,就不能保证了!”
“是。”女子点头。脸色苍白,连身体都有些发抖。
男人瞪了一眼她和怀里的孩子后,愤怒的离开了。
待男人离开过,女子才将怀里的孩子松开,摸了摸孩子的脸,有些心疼道“炘炘有没有事?有没有被吓到啊?”
小邬炘还未从微愣中醒过神,反应过来后就是一阵号啕大哭。
女子见状,伸出手捂住小邬炘的嘴巴“嘘~炘炘乖,不能闹,不能吵!”
梁楪眼看着小邬炘被捂得脸色有些发红,立马上前“喂,不行,你这样会捂死他!”
碰到女人的瞬间,梁楪眼前的场景瞬间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