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啊，您当初到底喜欢齐阿姨什么？”
记吃不记打的吴小狗病刚好就左手一只小哥右手一只胖爷找上门，颠颠地来蹭饭顺便撩拨他二叔脆弱的神经，在被他二叔下令打死和债务翻番之间反复横跳，玩得一手哪壶不开提哪壶。
贰京这会儿正好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吴小狗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提高点声音，“您看看我京叔，人帅腿长盘靓条顺，又任劳任怨地陪着您惯着您，您何苦对齐阿姨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啊。”
贰京听了这话也明显一愣，放好汤盆坐在吴二白身边，看似不经意实则相当在意。
“是啊二爷，”贰京给吴二白盛了一碗饭，“我也想听听。”
吴二白被这俩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那边胖子还在起哄，就连张家小哥的眼神都往他身上瞟了瞟。
吴二白感觉自己的三叉神经隐隐作痛，他拿起筷子，白了吴小狗一眼，作势要打。
“吃饭是不是也堵不住你的嘴？”
“二叔，您这话说得没道理，我用听的就好了啊～”
“对，二爷，咱们边吃边说。”贰京帮腔，还给吴二白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
贰京！你混蛋！都不给你二爷夹块肉吗？！
吴二白心里咆哮。
可咆哮归咆哮，该交代的他是一点也躲不过去。
叹口气，吴二白吃了口白菜，心里酝酿着故事。
“二爷，可别想着编故事骗我们啊～”他眼珠一动贰京就看穿了他想干嘛。
啧，真酸。
啊，吴二白说的是白菜。
吴二白认命地开口。
“这话得从很久以前说了，久到那会儿老三都还没出生。
那时候的我也就五六岁，具体多大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会儿老宅对面住了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应该是外地来的租客，家里大人是对和善夫妻，带着一个看上去比我大点的姑娘。白天家里大人出去做工，留那姑娘一个人看家。
因为住对门，出来进去的总也少不了打个照面，一来二去我跟那姑娘也熟了些，就总跑到对门去找她玩。
那个年代那个岁数，俩小屁孩儿根本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就知道跟对方玩自己很开心，啊，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这么想，反正我是，她也从来没拒绝过我。
她个子比我高点，眼睛不是特别大但是很亮，头发又黑又软。
就是不爱说话。
跟她比我都能算个话痨，她没说过叫什么名字，我看她比我高，就猜她的年纪应该比我大，我就一直喊她姐姐，她也没拒绝过。
我那会儿跟吴邪一样，也是个人嫌狗厌的主，没什么人愿意陪我玩，爹娘生意忙，大哥上学忙，那个姐姐的出现填补了我童年很大一片空白。
就这么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一天我跟着老爷子去红二爷的园子听戏，那天演的是《西厢记》，那会儿的我根本听不懂这些咿咿呀呀，就记得张生跟崔莺莺成了亲，台上人欢喜，台下人也高兴。
中午回家吃了饭，我看着饭桌上老爷子喝的米酒眼馋，吃完饭趁着老爷子午睡我去偷喝，小屁孩子什么都不懂，就感觉那酒甜甜的香香的，跟饮料似的，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喝多了当时不觉得什么，可那东西后劲儿大啊，没一会儿人就迷糊了，当时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子劲儿上头，晃晃悠悠地跑去对面找姐姐。
她看见我的时候一脸惊讶，我不管不顾地撒着酒疯，抱着人家不放手，一遍一遍地说要娶她当我媳妇儿，还给了她一条我随身的手帕说是定情信物。手帕是亚麻色格子纹的，娘还用线在上面绣了我花体的名字，我当时喜欢得不得了。
那天的最后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后来听大哥说是那个姐姐喊来了大人把我带回的房，我躺床上整整睡了两天一宿。
等我完全酒醒再去找那个姐姐才发现对面已经人去楼空，听别人说他们一家是好像是遇了什么事，我醒来的前一天就搬走了。
我难过地哭了很久，从此再也没见过她。”
吴二白讲到这会儿停了下来接受贰京的投喂，听入迷的吴邪被中断的故事搅了兴致，忙开口问，“可是二叔，这跟齐阿姨有什么关系？不会齐阿姨就是你那个姐姐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接过贰京盛的汤，喝一口，吴二白摇头，“起初第一次见齐晋，我也以为是她，因为她跟我记忆里那个姐姐真的很像，可后来经过多方试探，知道她根本就从没在老宅那附近住过，她也没见过我的手帕，不可能是她。”
“所以二爷，”贰京这时候插了话进来，“如果再见到那个姐姐，您还是要娶她的，是吗？”
嘶～
吴邪跟胖子齐齐地嘬了嘬牙花子，真酸～
啊，他们也说的是白菜。
吴二白一愣，思考了半晌最后还是摇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早就物是人非了，我连她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况且，”他顿了顿，坦坦荡荡地和贰京对视过去，“有什么能比得过眼前人呢？”
“她就是我童年那张画纸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我也只是偶尔有些怀念罢了。”
吴二白话音刚落，就见贰京把筷子一撂转身回了房，吴二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大脑一片空白。
贰京，生气了吗？
吴小狗幸灾乐祸地撞撞他二叔的肩，“二叔，赶紧追啊！可说好，不管您什么姐姐妹妹的，我反正就认这一个二婶，您有了我二婶还怀念青梅，这不对吧～”
被小狗这么一提醒，吴二白匆忙起身，还没等迈步，贰京就从房间回来了。
吴二白抓着人要解释，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贰京就伸了一只手在他眼前。
手上是一块手帕。
亚麻色，格子纹，布料虽然旧了但非常干净，看得出来被保存得非常好。
“啪！”吴二白碰掉了桌上的筷子。
“怎，怎么在你这？！”吴二白简直称得上粗暴地抢过那块帕子，展开，清晰地看见了帕子的一角用线绣着花体的“白”字。
贰京悠闲落座，风情万种地支着左脸，右手伸出两根手指。
“二爷，两种可能，”动动食指，“第一个，我杀了这块帕子的拥有者，然后把它据为己有。”又动动中指，“或者，我就是这块帕子的拥有者，就看您想相信哪个了。”
“啪！”
“啪！”
又是接连两声筷子落地的声音，吴小狗和胖子张大了嘴，连小哥都停了夹菜的手。
“你…你……”吴二白仿佛卡了带，指着贰京的手指指尖微颤。
贰京支着下巴点头，眼带笑意。
“二爷，我当年是不爱说话，可我也从来没承认过我是女孩子啊～”
吴二白彻底宕机。
是啊，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清清秀秀的漂亮“姐姐”，长大了会变啊！！他不仅长大了，还长大！了！！
比吴二白还大啊！！
对于吴二白一脸的wtf贰京仿佛是看不到一般，他凑近吴二白，“我的好二爷，我再给您个机会回答，您要“娶”我吗？”
靠！
吴二白抓着人就大步流星地往书房走。
到手的媳妇儿还能让你飞了？！
“走！”
“你二爷今天好好回答你！”
“吴小狗你洗碗！”
第二天，吴家上下每个人都分别收到了来自他们二爷和京爷的红包。
吴二白和贰京同时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是一张有着两个人名字的婚书。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
守着小小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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