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不可怕,最怕就是流氓有文化。
这句话用在吴大夫身上最合适不过,明明是公报私仇,在推拿的过程中把虞进弄得欲仙欲死,好像身受酷刑,像杀猪一样嚎个不停,差点破声,眼泪都飚出来了,可是偏偏做完后,有一种神清气爽、全身轻松的感觉。
就是指责,也无从下手。
这和后世的泰式按摩和刮痧一样,很多人中途都痛得呱呱叫,可是做完后又一脸轻松,嘴上说不要,不过很快又再次光临。
“虞公子,感觉怎么样?”吴大夫笑眯眯地问道。
虞进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苦笑地说:“吴大夫真不愧是医科圣手,现在感觉不错,就是中途有点难以忍受,让吴大夫见笑了。”
不能忍也得忍,被这老货刺了一针,全身无力,想反抗都反抗不了,说多了是泪啊。
吴大夫得意地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说:“呵呵,虞公子身体还有一点虚,多做推拿对身子好,要是有空虞公子不妨多来几次,肯定事半功倍。”
“好好好,有劳吴大夫了。”虞进苦笑地说:“不知诊金几何?”
“随意好了,乡里乡亲的,那能计较这么多?”
这老家伙,没想到这把年纪力量还这么大,看着他笑得像狼外婆一样,虞进气得咬牙切齿: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骑驴看本,走着瞧好了。
说要随意,反而把虞进难住,给少了脸面不好看,给多了又吃亏,再说自己刚吃了一个哑巴亏,就是给也给得不痛快,再说上次自己差点病危时,老娘为了交诊金,不知变卖了多少东西,那个时候怎么不说乡里乡亲,随意呢?
虚伪的家伙,虞进内心鄙视道。
“是啊,这些有钱人,光听他们叫价就心惊胆跑”马大叔有些感概地说:“随便一张口,就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吃穿几年。”
虞进听得很仔细,点点头说:“拍了二面,还有一面没拍吧,嗯,幸好赶上了。”
“嗯”虞雨马上接过话头:“是啊,前面那二件都是小件的,这第三件是最大最漂亮的,很多有钱人花钱坐在拍卖区,一直没举牌,估计就在等第三面泰升境开拍呢。”
“花钱坐拍卖区?这是什么回事?”虞进奇怪地问道。
马大叔忍不住插话道:“虞相公,你看,泰升商行的人用红布围了一个区域,想要拍卖镜子的,就得在那红布区内举他们特制的牌子才能参与竞拍,这简直就是抢钱啊,一点瓜果茶点,每个位置就得五两银子,那里有上百人,这里都有好几百两银子了。”
虞进早就看到了,珍宝铺的前面,用红布围了一块场地,摆了不少桌椅,桌面上摆了不少瓜果一类的东西,坐在里面的人,衣着光鲜,神情傲慢,这算是vip了。
还不错,在获得一笔额外的横财之余,还挑选出有实力、信用良好的客户,免得人多口杂,有人故意捣乱,影响商行的拍卖。
这个崔三娘,不时给自己带来惊喜啊。
“哥”虞雨拉着虞进的衣袖,双眼盯着虞进,一脸卖萌状,都快要冒小星星了。
虞进哪里不明白这小妮子的心思,按约定的,光是这二面镜子的分红就有一百多两,虞雨上次二十两交给了娘,以至想买的东西一样也没买着,现在看到有这么多分红,估计那“败家”的技能又再次满格了吧。
“想买什么,先想好,一会哥陪你去买。”虞进在虞雨的耳边压低声音说。
听到这里,小妮子眉开眼笑地拉着虞进的衣袖,高兴地说:“还是哥哥好。”
虞进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算是回应。
“没想到,大明的有钱人这么多。”虞进突然自言自语地说。
五两银子,这是一个普通人二个月或二个多月的工钱,可这些人仅仅为了得到一个竞拍的机会,没想到在余姚这种小县城,也有这么多有钱又舍得花钱的有钱人。
“穷人更多。”马大叔有些感概地说。
贫富不均,这个哪个朝代都不能避免的,有人聪明有人愚钝,有人勤劳有人懒惰,有人运气好有人运气差,总不能一概而定。
虞进突然指着一个衣着华贵、行为怪异的年轻人说:“咦,哪个人是谁?怎么有凳子不坐,坐在一个箱子上面的?”
“哪个?”马大叔看了一下,很快就笑着说:“虞相公,这人名气很大的,也许你没见过的,但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号,多宝陈,新昌的陈好,陈大少爷。”
“是他?”
说话间,虞进唇边忍不住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