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倒霉的小宫女拖了下去,就在嘉靖余怒未息之际,又有一个内侍战战兢兢地前来禀告:“皇上,王道长在殿外求见。”
“快传。”嘉靖正为丹炉突然炸盖的事烦恼,他不知这是不是上天的示警,正想找人卜算一下吉凶,没想到那个王金来得正是时间。
很快,身穿着一身道袍的王金就出现在嘉靖前面,毕恭毕敬地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朕正想传卿家,没想到你来到正是时候。”嘉靖高兴地说。
王金并没有回嘉靖的话,而是上下打量着嘉靖,脸色还出现一丝疑惑之色。
嘉靖让王金看到有些不自然,不由开口问道:“爱卿,莫非朕脸上有何不妥之处?”
要是换作宫女和太监这样打量,嘉靖早就发脾气了,不过王金是嘉靖最宠信的人,所以嘉靖心里有些不悦,还是能包容。
王金连忙跪下,一脸惭愧地说:“回皇上的话,微臣正在家中打坐,没想看到皇宫出现一道凶光,因为担心皇上的龙体,这才急着进宫,没想到皇上还在这里安坐,想必是臣道行未精,让皇上见笑了。”
嘉靖大吃一惊,连忙问道:“爱卿看到皇宫现凶光?”
“这个,的确是看,不过一闪而过,现在想想,有可能是微臣没有看清,请皇上责罚。”
嘉靖站起来,亲手扶起王金说:“道长,不必多礼,刚才你没有看错,朕刚才炼九转朔阳丹时,突然炸了丹炉。幸好只是炸飞丹炉的盖子,要是把炉体都炸掉,估计朕也要出事。”
说罢。轻轻拍了一下王金的肩膀说:“道长不仅道术精深,其忠心更是可嘉。难得,难得啊。”
刚刚出完事,王金就来了,这说明他的话是对了。
道术高、忠心耿耿,对这样的道长,嘉靖那是打心里喜欢。
而此刻,王金心里暗暗窃喜:自己不仅运气好,昔日的打点也起到重要作用。
那套什么凶光。全是王金虚构出来的,王金今天本来打算找嘉靖,想办法向离岛下手,离岛不仅守卫森严,还有锦衣卫的眼皮底下保护着,没人敢硬闯,要想下手,除了拿到皇命,用嘉靖去压他们。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来到皇宫。平日一个交好的太监就悄悄把刚才的事告诉王金,打死一个宫女,这在宫中可是一件大事。再说这种事也不用遮掩,稍稍留心一点就能打听个*不离十。
于是,王金就有了那套凶光的说辞。
王金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脸上不动声色,闻言连忙装模作样掐算了一会,然后长长松了一口气,一脸恭敬地说:“其实皇上今日有一个劫,像炸炉这种事,普通人肯定要有损失。”
“庄子在逍遥游中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以此为准汪,其翼若垂天之云,由鱼化鸟,脱身于海,这才能在天地之间遨游。”
“最简单的道理,蚕皇上认识吧,初为虫,以食桑叶,它的世界,只有盘那么大小,也许一天也就是在方寸之地来回,可当它长大后,化茧成蝶,它就可以到更加广阔的世间。”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王金这才意犹未尽地喘了一口气,淡淡地说:“皇天不负有心人,皇上,其实你的努力并不白费,你的诚心,天可鉴,只是,差最后一步罢了。”
王金越说,嘉靖的眼睛越亮,当王金说完后,他马上站起来,深深地向王金行了一个礼说:“听道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朕在这里谢过了。”
“不敢,皇上,你是真命天子,微臣可受真是受不起。”王金马上站起来,一脸惶恐地说。
嘉靖哈哈一笑,再次亲手把王金扶起,扶他坐下后,这才一脸正色说:“道长是朕的引路人,以后还要皇上多多指教。”
“不敢,皇上道行高深,我们算是一起探讨。”
“道长,刚才你讲的故事,讲得非常好,你说朕离修道很近,说明你看到朕修行的不足之处,朕想请问一下,到底是哪一步做得不足,以至最后一步迟迟没有到来呢?”
王金既然说自己离得很近,那他肯定知道自己还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或者说忽略的地方,以至最后一步迟迟没有到来。
嘉靖老了,老到不能再等,他不敢想像自己死后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再浪费,因为他已感到离死亡越来越近,于是,他不耻下问。
按官位来说,王金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佥事,但是嘉靖给予他足够的尊重和空间。
现在差不多用恳求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王金闻言,马上应道:“皇上,微臣日夜若思,想的都是怎么助皇上一臂之力,要是皇上得道,微臣也可以得益,到时皇上一高兴,说不定指点一下,这样微臣也可以有得道的希望,最近有了重大的进展。”
“哦,有这事?”嘉靖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一手拉住王金的手说:“道长,快快教朕,只要你助朕得道,朕的天下,也是你的天下,朕愿和你共享大明江山。”
为了得道,嘉靖什么也不顾了,就是先人打下的江山,他也肯分出去。
也不知朱家的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会不会从皇陵里爬出来,捏死这个不屑子孙。
王金一听,心里说我也想,可惜这些做不到,自己真有那么神,早就自己成神,逍遥快活,哪里需要到这里装神弄鬼,就是一个小小的太监也要花钱收买。
每天过得胆战心惊,有时睡梦也不自在啊。
“皇上”王金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一脸为难地说:“微臣只是有进展,还没攻克这个难关,就是差一点点外面的助力,本来这事也好解决,只是,因为涉及一些重要的人物,只能耽搁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