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都说穷则思变,就是贵为亲王的裕王,在困难面前,也泛起了心思。
官和商,自古就是一家,这并不是明朝的首创,而大明朝俸禄微薄,再加上经济发展、资本主义萌芽,官员从商更是活跃,虽说大伙都藏着掩着,但这些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裕王是有点懒怠,但这并不代表他笨。
明朝对贪官那是前所未有的苛刻,洪武其间,动不动把的官员剥皮充草,那些官员也不笨,手里有权力、有资源,用手中的权力为生意保驾护航,自然更容易取得成功。
他们心明似镜,做买卖是有点难看,但总比贪污来得安全,搜刮百姓,也不是没有限度,再说也有损官声,私下做买卖传出去,最多也就脸面无光,有可能被吏部追究,但贪污一旦让有心人盯上,有可能万劫不复。
嘉靖都派太盐外出收矿税充盈内库,还插手地产和人口买卖,这些都可以视作买卖,有了嘉靖作榜样,裕王要不动心也难。
难怪把自己找来,原来是为了这档事。
这种事也和自己说,看来自己这大半个月没白挨打,裕王对自己也表现出超乎下属的信任。
据说裕王的母妃出身低微,并不被嘉靖所喜,所以裕王也不受嘉靖待见,以至裕王从小就养成有点畏缩的性格,甚至为了拿到自己应得的禄米,还得向官员行贿,不过随着嘉靖的垂垂老去,裕王的地位日益提高。
特别是争王位的景王,硬是被迫去了自己的封地,这样一来,裕王的地位越发稳固。
地位提升了,又有徐阶、高拱等人全力支持,以至裕王的胆子越来越大,现在总算有自己的想法了。
虞进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不偷不抢,凭自己的努力和智慧赚银子,哪有不合适的?”
“本王是亲王,这传出去会不会....”裕王心中还有些犹豫。
“那有什么”虞进严词正字地说:“殿下贵为亲王,没有给国家增加负担、也没有盘削百姓、更没有做危害江山社稷之事,哪里怕别人闲言闲语。”
说罢,虞进小声说:“裕王不必亲自出面,只需有关健时刻稍稍表态一下就行,而赚到的钱银,也可以拿一小部分出来做些善事,这样就是有人诟病,也有个托词。”
裕王闻言,眼前一亮,点点头说:“还是虞校书才思敏捷,只是,现在有什么买卖可做呢,本王手下,也没有合适的人才。”
“殿下,若是信得过在下,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一定把这事做得妥妥帖贴。”虞进一脸正色地说。
最近花钱如流水,又没什么进项,这么多张嘴吃饭,光靠那点俸禄得坐吃山空,虞进早就想找点事来帮补一下,那新式镜子的买卖不错,就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只会怀壁其罪,裕王流露出有心进军商业。
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有什么合作伙伴,有下一任君王更为可靠、强势呢?
趁机抱上这颗大树,日后在大明就可以横着走。
想要大举炼丹?没这份闲情。
总之,徐阶就是没有上位前的那种听话,可是嘉靖却不能砸掉他的饭碗,因为嘉靖还得靠他掌管大局,维护大明的安定和繁荣。
严嵩在位时,官员贪腐成风,军纪崩坏,以至让外族乘机崛起,北虏南倭,让大明帝国有一种风雨飘零的感觉,特别是军备,身为内阁首辅的严嵩串通军中将领,贪没军饷、荒怠训练,兵愤很大。
嘉靖就是再不喜徐阶,也不能把他开除。
烂摊子还得徐阶来收拾。
“不敢,为皇上效力,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朱希忠毕恭毕敬地说。
嘉靖喝完这杯茶,然后淡淡地问道:“爱卿,这次有何要事禀报?”
“这个.....”
“是裕王的事吧,说吧,有什么情况?”
看到朱希忠有些犹豫,嘉靖马上猜出这事是与裕王有关,这是虞嘉的逆鳞,谁也不敢轻易在嘉靖提到裕王,嘉靖只是瞄了一眼,就把朱希忠的心思猜得*不离十。
“回皇上的话,微臣刚刚接到线报,裕王为府中开销而忧心,有意想置些产业。”
“裕王吗?”嘉靖眯着眼晴说:“他这是开窍了?”
朱希忠小声地说:“那皇上的意思是?”
“朱爱卿”嘉靖没有回答有关朱爱卿的意思,反而追问题:“景王最近过得怎么样。”
“回皇上的话”朱希忠一脸正色地说:“景王最近频频派人前往和朝中大臣交好,活动有些频繁。”
嘉靖点点头说:“不错,继续盯着两人,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朕回报。”
“是,皇上。”
“景王一向胆大,名下产业众多,还暗中出海,论起财力,裕王不如也,正好磨练一下,由他们去吧。”嘉靖一脸不在意地说。
朱希忠闻言楞了一下,然后大声领命。
“好了,去吧。”
皇上真的老了,这是朱希忠出门后的第一个想法。
放在平日,嘉靖对税赋并不在意,沉浸于练丹大业的他,一直是冷眼旁观,也一度以为自己可以长生不老,可是近二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的修为再高深,也敌不过岁月的摧残。
是时候对继承者进行最后的培训。
龙椅只有一张,能登上皇位的只有一个,都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在裕王登上皇位之前,给下一任找一个“磨刀石”,让他可以在斗争中感悟和成长。
不为别的,大明些大臣,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无论是忠厚的裕王还是精明的景王,肯定不是那些文武大臣的对手。